一隅宫殿,上午打扫完,下午就去镇上喝茶遛鸟,日子过得多快活。
欢喜刚刚退后一步,指尖扣在那黄铜门锁上,门还没有关紧,就听见身后有茶杯掉落的声音,啪的一声,让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是鬼?
他方才明明记得自己刚打扫完房间,什么人都没有。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声响传来?
难道是左无殷?
不,分明左无殷被几个派别的魔修针对使绊子,赶出有岭已经好久了。
想到这里,欢喜打了个颤,背后忽然浮上一层冷意。
本来这宫殿平时就寂静无人,欢喜从山后的坟头岗出身,自小就听过那么些诡异的说法,说是空久了的屋子就会招惹无家的野鬼霸占,时常制造出一些零碎恐怖的声音,吓得周围人都不敢靠近。
欢喜胆子本来就小,若不是身上阴气太重,算命先生道他不修魔就得早夭,他也不会来这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待着。
可惜就算入了魔,也又蠢又怯,尊上在是他见不着一面,不在时又被同修欺负到让他来打扫最大的寝殿。
刺啦
又是一声刺耳的碎响。
欢喜被吓得双脚离地,恐怕一辈子都没能跳到这么高。他双手捂着耳朵,埋着头怯懦道,别杀我!我只是一个扫地的!
他话说完后,四周忽然变得一片寂静,就连枯叶从树上掉下来的轻响都能够听见。
欢喜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面前那扇盘龙的雕花大门忽然抖了一抖,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往外推门出来。
他听见了两对脚步声,似乎是繁复的衣裳摩擦在一起,发出了风中抖动的声音。
鬼还有脚步声吗?
还是两只鬼?
他猛地一抬头。那龙的眼睛好像眯了一下,戏谑地看着他,就像在嘲笑他的胆怯。
下一秒门被一阵大力推开。厚重的门板直接磕在他的脑门上,他向后一仰,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这什么破门怎么这么难推开?
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抱怨声,语气自然的好像这里是他家。
没想到我这宫殿还年久失修,简直是不给我面子。那人抱怨了一声,哎,封夫人,别怪啊。
不怪。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但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片布料摩擦的声音,那门好像永远也推不开似的半合着。
欢喜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原来鬼也搞断袖吗?
你等等我开门透个气那门好歹是被推开了,但来人忽然哑住。
完了完了被鬼看到了,我这岂不是小命不保?
欢喜死死的闭住眼,忽然想到自己奶奶曾经说过,只要不和鬼有对视然后屏住呼吸,它就发现不了你。
咦?封野一脸懵逼的盯着面前脸涨得通红的小伙子,迟疑的拉了拉莫青霭的衣袖,这家伙是在我寝殿门口自杀吗?
莫青霭撇了一眼紧闭着眼的年轻人,对方穿着小厮的粗布衣服,应该是院里洒扫的。
他与封野喜服都快碎成了丧服的德行,便先到了他的寝殿中换了一身,就是穿起来有些紧绷,不是很好活动。
可是就算再怎么屏住呼吸,也死不了呀。封野嘴欠的说了一句,喂,小屁孩,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