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营前厅。
比顾泽低一级的负责人原本是林朔,后面林朔被调给万山,顾泽提拔了几个新人,其中表现尚可的,就是这个张致。
“会长请过目,始作俑者是第一行这人,其余的我也将照片和行为都记录排版打印下来了,后面还附有他们亲口说的原话。”
还挺细。
苏南煜随意翻了几页,不多时,季桐走进来,穿着深绿色的训练服,表情意外。
“猜猜,我来找你做什么。”
“跟今天打人的事有关?”
说完,季桐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又道:“还是说,你知道了,那件事?”
她“嗯哼”一声,朝季桐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坐过来,别怕,我又不吃小孩。”
“视频的事我知道了,我来是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人就在里头吧?”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在关心你,你刚到瑾帆会就遇上这种事,要是处理不好,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季桐惊讶侧目,轻声道:“我不知道,你骂我吧。”
啊?
她搞不懂小姑娘脑子里是什么想法,兴许是怕被认为没主见,兴许是觉得闯了祸。
“我不会骂你,有什么话大胆说。”
季桐抿嘴,手指蜷缩又放松,在漫长的沉默中,她没催促,耐心地等待着,终于季桐忍不住往后一靠,自暴自弃般地宣泄情绪。
“我能怎么处理,我能去杀了他吗?商量来商量去无非是些不疼不痒的处罚,只会让那群人变本加厉针对我个没完,随他们去好了。”
“只要……只要我不在乎。”
“别说是ai合成的玩意儿,就算有一天真把我的裸照满大街发,也没什么,谁没有身体,要看就看,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苏南煜认真听完,忍不住笑起来,她不紧不慢地吹着茶水,轻呷一口。
“是你们这代人流行的思想吧——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将羞辱变为平常,不错的精神胜利法。”
季桐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季桐,你平心而论,难道你看到视频的时候不觉得难受,听到他们议论的时候不觉得恼火?对,可能有人完全不在乎,但你不行,你是个小孩。别说你,连我都不行。”
“如果你待久了,就会知道,我经历过更荒唐的事,但时至今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和我提起,”
“让他们闭嘴,而不是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她站起身,对顾泽道:“可以开始了。”
她拉起季桐的手,“走吧,这场好戏不能没有你。”
“这种场面,瑾帆会里也算是第二次出现,虽说排场比不上之前的,好在够用;。”
自由训练场是一处半露天场所,布局设计类似操场,和瑾帆会大楼由一条小路相连,平时供训练营学员自由使用,大型集会时能容纳上千人。
苏南煜拉着她,走到最前方边缘的暗处。
与她们同一水平线相对的,是一架锈迹斑斑的高大十字架。
上面正绑着一个人。
“226号,他就是始作俑者,对吧。”
她察觉到季桐浑身微微发抖,将另一只手摊开伸到季桐面前,手掌一翻,变魔术似的,手心里多了一颗苹果糖。
“……我不是小孩。”
拗不过她,季桐还是剥开塞进嘴里。
训练营的学员陆陆续续到达训练场,按学员号排好队列。
“顾哥,人都齐了。”
张致清点完,小跑着给顾泽汇报。
顾泽微微颔首,扶正了扩音器麦克风。
“下午好。”
“226号学员违规制作并传播ai合成视频,理应处以鞭刑十六,由于其性质恶劣,会长和季桐小姐很不高兴,破例对其进行顶格处罚。”
“请各位按照我念到学员号的顺序,依次上前,使用7号匕首从226号学员身上割下一块肉,如若处罚结束前226号学员意外死亡,那么将由致其死亡者接替他继续进行处罚。”
“直至某人接受处罚,仍保有生命体征为止。”
“现在开始。”
苏南煜很满意地欣赏着她的杰作。
这是脱离苏南瑾影响的、完全属于她的作品。
一年多前,那件事发生后,她开始日夜忧心,虽说消息封锁很及时,可难免会有漏网之鱼,睡梦中,酒醉后,说漏嘴怎么办?
她不想听到。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别说什么不在意无所谓,她就是在意,改不了,难道要让她听得多了直到痛苦麻木吗?
她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琢磨出这么个方法来。
在江宁市,死亡已经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每个人都可以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