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黄金?”听到这个数目,太后也是着实没想到,她拍了拍江缨的手,“幸好你是个实诚的孩子,否则啊……”
太后话说到这里便没再说下去了,但江缨猜了猜,后半句话说的应该是贺重锦。
这时,江缨对红豆道:“红豆,把针线拿过来,若在这里能绣得完,回去正好到街上去卖。
片刻后,江缨从红豆手里接过针线,就这样一针一针地绣着,太后虽在看着江缨的针法,心里却不由得疑惑。
莫非是那江夫人私自将重锦的钱给了别人不成?
绣完牡丹图,太后带着江缨在皇宫中走了走,又去了江缨最喜爱的宫中藏书阁,让她和刘裕一起读书写字,江缨实打实觉得太后是个极好的人。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夕阳西下。
太后本想着托身边的侍女送江缨回到贺相府,然而却听侍女说贺重锦正在与大理寺卿在军械监查案,于是问道:“军械监什么案子?值得让重锦亲自去查?”
江缨知晓,定然是姚铁匠的事,如果连亲近的姑母都不知道,那么定是贺重锦有意瞒着的。
于是,江缨选择默不作声,便见侍女摇了摇头:“太后,若是重要的案子,贺大人又怎会将细节传扬出去呢?”
“重锦做事,我自然是放心,只是连哀家都瞒着,此案必然不会简单,罢了,随他去吧。”
说着,太后这才想到江缨还在,笑了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我……”江缨一时没反应过来,如实答道,“还好,我只觉得今日过得太快了。”
她晨起便开始读书,练习八雅,抬头便已经过去了许久,转瞬即逝。
太后不以为然,笑道:“莫要谦虚了,去军械监找重锦吧,刚好你们夫妇二人搭乘一辆马车回去。”
江缨点点头,起身行了一礼,便动身前往军械监。
军械监内,几百名铁匠聚集了一起。
贺重锦听着大理寺卿王大人一一审问姚铁匠的同僚。
铁匠们说,姚兵匠死前并没有奇怪的地方,他和平常一样,每日在军事监一直都向往常那样日日打铁造兵器。
王大人呵声道:“荒谬!若是造兵器,一个普通铁匠怎会在街上被刺客行刺?!”
“是啊。”贺重锦来到桌前,随手拿起一支羽箭缓缓道,“刺客的身手高超,定是专业杀手,断不可能是买凶杀人,军械监事关大盛兵马,若军械出了问题,大盛将士何以上阵杀敌?”
王大人跟着恭敬回道:“贺大人说的对。”
贺大人?
铁匠们瞬间傻了眼,太后姓贺,这朝中唯一姓贺的官员,除了那个雷厉风行的宰相贺重锦,再无其他人了。
众人吓得当即跪下,一连向贺重锦磕了好几个响头:“贺大人饶命啊!贺大人饶命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贺重锦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已经查明姚铁匠之死与他们无关,刚才已经尽量放轻语气了,为何这些铁匠还是会惧怕自己?
罢了,查案要紧。
这时,铁匠们之中有一名最为年轻的小铁匠举起手,在面对贺重锦有些怯生:“大人,如果我说了,你们真的能查清姚师傅的死因吗?”
贺重锦凝眸,立即道:“自然,只要肯有人为此案提供线索,我贺重锦必定彻查到底。”
小铁匠看了看四周,似乎有所顾忌,贺重锦对王大人道:“王大人,命其余人等下去吧。”
“好。”
铁匠们陆续离开,军械监正堂便只剩下了贺重锦,小铁匠这才没有其他顾忌,将所知道的告诉了贺重锦。
“贺大人,我知道一些事,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大人查案,三个月前的一晚,姚师傅让我留在军械监帮他铸铁,他说是今晚是最关键的时刻,想让我帮他盯着火候。”
“姚师傅平日里是古板,为人正直,我刚来军械监当铁匠时,受了他不少照顾,所以就答应了他。”
王大人接着问:“然后呢?他可有做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与什么人接触过?”
小铁匠摇了摇头:“都没有。”
那晚,姚逊的确一直在冶炼兵器,但军械监的兵器在冶炼时需要将火烧的越旺越好,他却让小铁匠将火候把握到适中。
小铁匠一边把握火候,一边看着他捶打着的那柄烧红的铁:“姚师傅果然是军械监的老铁匠了,这么晚还在铸造箭镞?就是太久了,等铸完,恐怕需要三个时辰了。”
“无需太久。”姚师傅手中的铁锤依旧不停,捶打铁器的动作刚劲有力,“一个时辰足以。”
“一个时辰?”
小铁匠一脸不可置信,果然如姚铁匠所说一个时辰后,冷水浇灌,入了眼帘的是一把异常锋利的银色箭镞。
小铁匠惊奇道:“真,真的铸好了?”
姚铁匠始终沉着一张脸,将箭镞与木质箭矢固定好,对小铁匠说:“用这种冶炼方法锻造箭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