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儿防老,家业给了儿子,儿子却不孝。
两个女儿远嫁之后,他这儿子和儿媳妇拆了旧屋建新屋,然后只将他安置在一间阴湿的小院之中,甚至不给他提供什么餐食。
等到新房建成,宋坐金又被告知新房之中并无给他的房间。
寻常人可能会去告官,让官家来惩戒自己这个不孝子,然而性格刚烈的宋坐金选择了最为惨烈的抗争和惩戒方式。
他用一根麻绳将自己吊死在了儿子马上就要入住的院子门口。
他鼓着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但狰狞的脸上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送他到凶肆的人都没有一个敢直视他的脸。
这种横死之人,往往都会由周驴儿送他最后一程。
周驴儿没有觉得他可怖。
在用老喇嘛教自己的一套开始整理宋坐金的遗容时,他就像是和寻常的街坊聊天一样,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情绪。
“痛快是痛快,但你这筋骨还挺硬朗的,搭上自己有点不值得。”
“说起来也是你没教好,你现在年纪大了,打不动他了,那你打听打听,找打得动他们的人啊。不过你也可能不知道去哪找能教训他们的人。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肯定少了,我和贺海心他们说说,今后让他们派人也都去各坊说说,到时候再有这种不孝的事情,不用你自己挂上头,十五哥的人把他们挂在门上,让你用鞭子抽。”
“你把舌头收收,你把他们两个吓病了就行了。那屋子的事情估计也传出去了,他们两个就算想卖,那屋子也卖不出去。你就别吐着这么长的舌头吓人了。街坊里头不还是心善的人多?你别把整个街坊的邻居都给吓倒了。”
周驴儿一边和宋坐金亲近的聊着天,一边整理着他的遗容,渐渐的宋坐金的模样就少了凶厉,然而和平时不同的是,宋坐金突然有些异动,尸变一样要坐起来。
周驴儿皱了皱眉头,道:“你自己的事情完了,别被别人的事给牵扯了。”
他用老喇嘛教的法子,在宋坐金的额头上敲了几下,接着默默地念了几句经。
其实这念的是啥,他也不知道。
反正老喇嘛怎么教的,他就怎么念。
一缕淡淡的绿光在宋坐金的脑后散开,和周驴儿的气机一撞,便瞬间消失。
周驴儿也没多想,他将宋坐金收拾好了之后,却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十五哥不在长安,他决定自己去长安城里转转,看看这缕绿光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