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的瓷碗傅玉这会儿正吊儿郎当地长发扎着垂在脑后,一身对襟半截褂躲在巷子里,傅恒要是他哥跑回家了还故意不回来,现在搞成这样估计得眼前一黑,也是这时候,傅玉才冲段鸮来了这么句。
“段鸮儿。”
“嗯。”
“咱俩要不去个地儿。”
“去哪儿。”
“稍微走走也活动活动,清醒一下思绪,也不能傻坐这儿白等消息,先跟我去会儿吧。”
傅玉这个话,段鸮听了就也两个人一道站起来了。
可二人一块走了后,段鸮之后才知道他说的活动活动是要干什么,因为对方直接把他给领到了一个地儿。
而这个在养鹰所围墙后头的一大块地面除过草,还有训马痕迹的半空地上,四面也无什么人影,相反两边都空荡荡的包着圈铁皮。
也是他们俩一前一后推开两扇小木门进来,傅玉和段鸮各自站到一边像是马槽一样分开的两个隔间,而眼前的隔断上还各放着一把眼熟的燧发枪,尽头处是两个类似射箭的他才弄懂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应该是个过去供城防营练兵射箭场而改的训练地,若说全京城,怕是只有傅玉才能找到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这个活动活动筋骨或者说缓解压力的方法,段鸮以前还真没试过,但这确实像是傅玉能想出来的办法,也莫名地和他们俩这种人的行事风格很合适。
段鸮甚至觉得有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样的方式。
就像傅玉这个人一样,段鸮心里的每一个没告诉别人的特殊点,都能刚刚好被这个人给一次性戳到,再让他完全地被套牢住。
因为在面对眼前一模一样的谜题面前,这两个人永远是有着同样的强势和斗争感觉,就像是两头只有血性才能激发本能的野兽一样,总需要最原始的东西来刺激他们的大脑,才能令这两个人找回一模一样的对于真相的寻找。
所以,当下,二人也不用特意和对方交代什么,就只默契十足地和上一次在太平府时脱困的那样像挑选弓箭似的各挑了一把燧发枪,举过胸口架在臂弯。
他们的姿势都很标准。
一黑一白,全神贯注地汇聚在原处的两个‘目标’上。
那两个‘目标’就像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促使二人的双眼,精神和身体四肢心跳都完全地被这种方式给完全地调动了起来。
段鸮的视线聚焦在远处的两个并排的弓箭草垛,就像是二人共同面对的笼罩在蜘蛛网内的黑暗迷局一般,被两把燧发枪直指瞄准着,接着,用一只手塞住耳朵的傅玉才侧过来点语调很公事公办地问道。
“你觉得到目前为止,为什么还是没有找到鸟尸和坠落地的所在?”
“我有想,可能会有三个原因,但是我不确定目前我们碰上的是哪一个。”
段鸮回答。
“哪三个。”
傅玉又问道。
“一,就是纯粹的地面搜查的遗漏,即琉璃厂到灯市口沿途的任意一处民宅街角周边,是否近阶段有这样的异常现象和鸟尸坠落过。”
“二,就是这一中心圆地带的建筑高层房顶,瓦片间隙,还有酒楼侧边道排水渠中也有有可能积压了不明鸟尸,因为在半空的坠落中,尸体未必会下坠到地面,京城建筑布局又比较密,掉落到屋顶上的可能性更大。”
“三,就是接近中心圆地带的内城湖和河流,在物体下坠过程中,风使鸟尸和坠落物掉到了内城河流之类的地方,沉了底,致使从头到尾没有人意识到此案的异常。”
段鸮给出这三个关于搜查范围需要时间等待的回答。
不得不说,都是以当下这一起案子的实际情况出发的,确实也能在最短时间内缩短他们的寻找范围,除此之外,他还要寻找的就是‘飞车’升空的源头秘密。
“现在的时间紧张,但是这个过程中,我们只能耐心地等。”
“因为我们俩的这个预判结果不可能是错误的。”
“就算是全顺天府的其他人都不相信,但是我相信我们俩这一次的结果,因为我们俩这一次的决定不会有错,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毛病。”
这个话可有点狂妄了。
但这两个人好像就是天生这么一模一样的狂妄,和对彼此的绝对信任,所以这话说完,二人即不需要多言,却也在这两下冲出枪□□裂声响起,又直接击中对面草垛木牌。
两发‘碰’的一下走都一击即中,木头上方捆着的稻草垛被轰开了一地,但这两枪二人却是都没让着对方,反而打定了主意要一起继续等一等,看看这一局的结果到底是如何。
而就在一个时辰后。
伴随着留给顺天府,或者说留给傅玉和段鸮本身调查清楚光点‘飞车’真相的时间已经只有最后六个时辰时,一条全新的线索就这样出现了。
因为,有一个新的目击者终于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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